一株草、一個人、一份使命

    鐘兆云的《奔跑的中國草》（人民文學出版社、福建教育出版社）是近來一部刻畫菌草之父林占熺形象、還原菌草發(fā)展歷程、敘寫中國菌草奇跡的長篇紀實文學力作。它的主旨或許可以用“一株草、一個人、一份使命”來概括。

一株草使千千萬萬人擺脫貧困的生活，一株草讓環(huán)境改善、生活變美，一株草為世界人類帶來了發(fā)展的新道路……這就是神奇的中國菌草，是扶貧之草、生態(tài)之草、人類友誼之草。這株草只有在中國才能產(chǎn)生，只有在這個時代才能蓬勃生長。

培育這株草的人正是林占熺?！侗寂艿闹袊荨分v述了林占熺為這一株草而努力的幾十年奮斗事跡，并大致標記出幾個歷史節(jié)點——發(fā)明菌草技術(shù)、福建省內(nèi)推廣應用、西部逐步推行、海外傳播技術(shù)。在國內(nèi)，菌草技術(shù)致力于精準扶貧、鄉(xiāng)村振興，輔助于生態(tài)文明建設；在國外，中國菌草漂洋過海，為世界脫貧減貧、保護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、構(gòu)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中國方案。

菌草似乎是在“流動”之中，所以我們也就更能理解書名《奔跑的中國草》中“奔跑”之意——它形象地說明了這株草從一個地方流播到另一個地方的狀態(tài)。在“奔跑”中，中國菌草讓一個個地方的人富起來，讓一處處環(huán)境好起來。

但《奔跑的中國草》強調(diào)的不僅是這一點：“奔跑”的是菌草，更是林占熺這個人。他總是在思想中開拓新境界，更是在行動中充滿理想追求?！氨寂堋本褪撬纳钭藨B(tài)！在這部作品中，林占熺念茲在茲的是菌草技術(shù)的發(fā)展、推廣，正如書中所說，“菌草在他的手上，有如黃河在壺、長江在峽，日夜渴望尋找一條最適合的口子撞開，奔向遠方的大?！?。

這正是《奔跑的中國草》所繪的立像，它塑造了一個英雄人物的動力和力量。報告文學在刻畫英雄人物時，不是概念化、僵硬的，而是要藝術(shù)地、活生生地“端”出一個可親近的人物形象。作者鐘兆云善于以事件為線索，通過生動的敘事素材，一層層揭開了主人公林占熺的性格發(fā)展歷程——對培育菌草的不懈努力，對菌草產(chǎn)業(yè)的夢想，對把菌草推向國內(nèi)國外的追求；在這個過程中，他所受到的多重壓力、焦慮、挫折；他克服了山高路險的自然條件，落后的交通、環(huán)境、技術(shù)的限制，社會上他人的不理解，甚至遭受的意外事故……《奔跑的中國草》中詳細敘述的一件件小事構(gòu)成了這本書的敘述基礎，豐富了林占熺的性格張力，從而更好地描繪出主人公林占熺的人物形象，更好地讓讀者接近他的往事。也因此，“傳遞幸福，不以閩寧為限；傳播文明，不以山海為遠”這句話，在書中有了更堅實的事實根據(jù)，讓我們感受到他的多維立體形象。

此外，在《奔跑的中國草》中，林占熺的人物性格與他的情懷、思想境界緊密關(guān)聯(lián)。思想形成性格、造成行動，林占熺的全部行動都源自于他的使命感和責任擔當。他給自己定的使命就是發(fā)展菌草業(yè)、造福全人類，因為這是他的菌草夢，更是他的中國夢。他用一句話道盡了這種使命意識：“把論文寫在大地上，寫在農(nóng)民的錢袋里?！彼闹醒b的是事業(yè)、人民，甚至全人類的幸福。這是時代的要求，也是知識分子的良心，更是高度的人類情懷。在《奔跑的中國草》里，林占熺真正把自己“鐫刻”在蒼茫大地上，做寬闊的行走者，做深刻的思考者。

鐘兆云在這部長篇紀實文學作品里藝術(shù)性地刻畫了多樣化的林占熺形象，顯示了中國的時代風貌，呈現(xiàn)了中國人的豐沛力量?！侗寂艿闹袊荨防镉幸痪湓挘骸氨寂苤?，他隨時會披著晨風降臨，想著如何把這個地方的愁容涂改為笑意；又經(jīng)常帶著星星離去，在下一個目的地再演繹科學造福人類的中國故事?！边@種時代奔跑者、中國奔跑者的姿態(tài)，這種壯闊的理想、自覺的生命追求，仍將在林占熺身上、在千千萬萬的科技工作者身上不斷復現(xiàn)、熠熠生輝。

“在第七次試驗時，菌草一截一截冒出來，沙子埋它一截，它又長一截，猛地涌出了力量，在疾風狂沙中傲然挺立在貧瘠的黃色沙漠上，齊刷刷抬頭看天了?！睍械倪@句話多么具有隱喻之意——不僅是菌草如此，中國的“林占熺們”也將如此，傲然挺立、涌出力量。

（作者系福建教育出版社編輯）

《中國教育報》2023年09月13日第10版